沈文的文学编辑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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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沈从文是一位杰出的文学编辑.他创办、主编过多种报纸文艺副刊和文学刊物,具有丰富的文学编辑经验.在文学编辑的实践过程中,他形成了自己的文学编辑思想.他对中国现代作家的培养和现代文学的发展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关 键 词 ：沈从文；编辑思想；突出个性；经济效益；培养作家；教育受众

沈从文不仅是一位伟大的文学家,同时也是一位杰出的文学编辑.他创办、主编过多种报纸文艺副刊和文学刊物,在具体的文学编辑活动中,具有丰富的文学编辑经验,并在这种文学编辑实践的基础上形成了他自己的文学编辑思想.他的文学编辑思想是中国现代文学编辑思想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对中国现代作家的培养和现代文学的发展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一、

强调文学报刊的个性特征,是沈从文文学编辑思想的基础.

他认为文学报刊“必须有个性,有特性,方能存在,方值得存在.”①文学刊物或报纸文艺副刊要更有生气,更有意义,有更多的读者,就需要有自己突出的个性.《文学季刊》的规矩,《译文》月刊的统一,《宇宙风》的综合,《诗刊》的纯粹等等就是它们获得成功的独特个性.“《星火》有生气.这刊物有两点与一般刊物不同,一是短评,注重在指摘与揭发文坛当前的形势,有些什么可笑的人正在做些什么可笑的事；二是登载新人创作（这些人名字比较生疏,文字却还好）.”②针对一些文学报刊存在的作品内容差不多,所表现的思想观念也差不多的现象,他认为这是作家和编辑缺少独立的思想意识,丧失自我的体现.他认为《人间世》之所以有特点,是它具有了自己独特的办刊思想.“限制在小品文一方面发展的,《人间世》是好些这类刊物值得说说的一个.它的好处是把文章发展出一条新路,在体制方面放宽了一点.”③准确定位是形成特色的基础,捕捉读者对象,确定办刊宗旨,确立报刊的名称和栏目等等,都是形成文学报刊的个性和特色的重要因素.报纸文艺副刊和文学刊物必须有个性,才能吸引住读者的眼睛和感情.

他认为报纸文艺副刊和文学刊物要保持自己的个性,就要保持自己的独立性.他从1933年编辑《大公报》文艺副刊开始,就坚持文学报刊的独立性,反对政治对文学刊物的过分干涉,他认为只有在坚持独立性的条件下,才能充分表现文学报刊的个性.“倾向不是我们愿意提到作为阿其所私的工具,我们除了尽其所能,没有别的什么动人的背景了.刊物愿意多销一点,却也并不因为应当多销把趣味俯就.”④要坚守文学报刊的独立性,也不能完全像商人那样,通过迎合读者的低级趣味来赚钱.这种不受政治的过度干预和不以经济利益为唯一目的的办刊思想,也在他的编辑活动中得到了实践.他强调编辑、作者、读者三者之间的互动关系.在满足受众需要和社会现实需要的条件下,作为编辑既要争取读者,又要培养作者,与时俱进的编辑就成为读者和作者之间的中介,现实地架起了读者和作者之间文化联系的桥梁.他从编辑的角度对一个优秀作家提出了较高的要求：“作者需要有一种觉悟,明白如果希望作品成为经典,就不宜将它媚悦流俗,一起伟大作品都有它的特点或个性,努力来创造这个特点或个性,是作者的责任和权利.作者为了追求作品的壮大和深入,得自甘寂寞,略与流行观念离远.”⑤他对抗战时期昆明和重庆的报纸只注重政治利益和经济利益的做法提出了批评：“惟特别注意社论,忽略了副刊,两者又似异而实同,同样漠视一个报纸的有机性.主持人为求业务稳定,都知道一个报纸对于出钱方面的后台,登广告的商人,以及那些嗜好不一的普通读者,全应有个交代.然对于报纸本身,编者和投稿者,在日月积累中还可能做的更大贡献,便疏忽了.也可说,只顾极力谋取本身支持得住,利用了当地廉价的知识能力,却放弃了一种进取的权利用按日出版的报纸,有计划地来训练少壮有为的记者,或培养本地有希望的新进作家,从而使报纸本身也日益充实扩大的权利.”⑥

他认为把好质量关是突出文学报刊个性的前提.稿件的选取和处理,版面的设计和编排,广告的来源和推广,内部的经营管理和报刊的外部发行,文字的校对等相互关联的方面是一个有机的整体,直接影响媒体的形象和质量.编者、读者和出版者三方面都希望文学报刊办得很好,要提高文学报刊的质量,就不能把文学报刊当做个人谋私的工具,就不能把编辑工作当做慈善事业来做.“你说发表能鼓励写作,正如什么学术奖金作用一样,虽是事实,恐只能鼓励普通作品产量的增加,无助于伟大作品的露面.文学作家和科学工作者,在这一点上有个一致性,即工作动力不必要外来奖益,却发自生命深处的一种超越个人得失理想”⑦.他认为文学报刊质量高低主要是由编辑的素质决定的.编辑个人的政治立场和信仰、生活情趣与人生态度等等都会对报刊具有较大的影响.一个优秀的文学报刊编辑必须具有学者一样的知识,诗人一样的,思想家的素质以及宗教徒的悲悯,才能把编辑工作做好.

二、

关于媒体、文学创作与经济的关系的论述,是沈从文文学编辑思想较为深邃的部分.

在强调文学报刊的个性的同时,他理性地认识到了商业与文学报刊的关系问题.“作品变成商品,对于全国文学运动也未尝无贡献,新文学作品的普遍分布,是得力于这个商业制度的.大量翻译作品其所以能流行,也亏得是这个商业制度的.因为作品一具有商品意义,即发生经济学上的‘价值作用’.等鲁迅、徐志摩、佩弦、西林、废名等这些作者的眼光,当然不在随同流行趣味制造商品,可是却因为作品可用商品方式分配,引起读者的爱好与敬重.”⑧新文学运动发生以后,办文学报刊,北平本是最理想地方,因为北平是全国文化中心地,不但有很多作者,而且也有很多读者.但随着上海经济的发达与商业的繁荣,为报刊业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商业环境,在商业规律的推动下,报刊业的中心也从北平转移到了上海.“新文学与商业打成一片,是北伐前一年.那时节北方的作家遭受经济压迫,慢慢向南方移动,与上海剩余资本结合,作品得熟于商品分派技术的人推销,因此情形一变.作品一用商品方式分布,于是有职业作家,缘于作品自由竞争产生了选择作用和淘汰作用,所以在短期间作品质与量两方面都得到长足进步.”⑨他发现文学报刊的繁荣和发展不仅与读者的文化层次、地理环境等有密切的关系,而且与经济环境有着更深层次的关系.“新文学作品既成为商品之一种,用同一意义分布,投资者当然先企图在营业上站得住,凡事从‘生意经’着眼,‘五四’谈男女解放,成为一个社会问题,所以过不多久,南方就有张资平多角恋爱小说出现,北方就有章衣萍《情书一束》出现.这些作品当时都得到广大的销路.等林语堂便办个《论语》,来提倡幽默,以一个谐噱态度与读者对面.于是在一年内国内似乎又充满了幽默,只为的是幽默也可以卖钱!接着是‘儿童文学’上了市,‘农民文学’上了市,‘集体文学’等新书店日渐增多,正反映商业上的完全成功.”⑩

他认为通过文学报刊获得经济利益是合理的.“办杂志出版人必有个目的,就是要有销路（官办的除外）.这是很自然的事,无可非议.”但是,如果把文学报刊仅仅当做赚钱的工具,他是坚决反对的.“虽然有些作品,在商业与同行间相互宣传下,某一时也俨成为一时的经典,获得广大的读者,以及读者热烈情绪良好的反映.然而同理论上的需要相去实在太远.它所以能在读者间留下印象,老实说,是仰赖作品以外的不大诚实的相关技术,非其本身所当得.一种近于‘商业’的与‘政术’的所引起的作用,若无实现的政体支持,是无从持久的,是会在时间短短的时间陶冶下失去它的光辉,显出它的本真的.”他不仅认识到了文学报刊与经济的关系,而且还认识到了文学的不同体裁与经济的关系.“新文学同商业发生密切关系,可以说是一件幸事,也可以说极其不幸.如从小说看看,二十年来作者特别多,成就也特别多,它的原因是文学彻底商品化后,作者能在‘事业’情形下努力的结果.至于诗,在文学商品化意义下却碰了头.新诗标准一提高,新诗读者便较少.读者较少,它的发展受了影响.因之新诗集成为‘赔钱货’,在出版业方面可算得最不受欢迎的书籍.凡是单行本诗集差不多全得自费出版,凡是专载诗歌刊物总不易支持一年以上.”1935年11月,为了新诗质量的提高和推动新诗运动的进一步发展,沈从文在《大公报》文艺副刊上开辟《诗刊》专页,每月出两次.在新诗发展的困难条件下,他创办《诗刊》,对新诗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从中可以看出他是在通过他的文学编辑实践来传达他的不为金钱服务而为文学发展服务的文学编辑思想.

他认为有个性有风格有价值的作家、作品和文学报刊在商业经营活动中应该得到法律和制度的保障.当时能靠版税收入过日子的作家非常少,“鲁迅或冰心,尽管已经有了十万册作品散布于国内,个人却无从靠那个收入支持生活.”作家对社会有极大的贡献,而社会对他们的帮助却太小.“关于这一点,实需要出版业方面道德的提高,和国家在立法上有个保障.方能望得到转机,单是目前的种种办法,还是不够的!若抽象的法律难于限制,就应当有个国立出版局作点事了.从商业观点来看一本好书,也许不过是它能增加一笔收入,别无更深的意义,标准上就不会高.至于从国家观点看来,一本好书,实值得由国家来代为出版,代为分配.照中国目前情形,一本好书印行十万到五十万本,总有办法可分配的!国家来作这件事,等于向全国中优秀脑子和高尚感情投资,它的用意是尊重这种脑子并推广这种情感.”他的通过法律和制度来保障作家与文学报刊的合法权益的思想是非常有远见的.

三、

强调文学报刊对于作家的培养作用,是沈从文文学编辑思想的核心内容.

在中国现代作家中,大都是集作家、编辑、学者于一身,沈从文便是他们中的典型代表.他们的文学活动与报刊有着密切的联系,一方面,是通过他们的文学编辑活动提高了报刊的质量和影响力,是他们创造了报刊；另一方面,经过他们的努力,报刊成为培育中国现代作家和现代文学的摇篮,是报刊创造了现代作家和现代文学.文学刊物与报纸文艺副刊从文学生产方式、文学形式、文学语言、创作观念、审美趣味、接受对象、传播手段等方面对现代作家和作品产生了较大的影响,文学报刊实际上成了现代作家发表作品的主要载体.由于文学报刊与现代作家作品的亲密关系,所以文学编辑思想就会对中国现代文学的发展产生重大的影响和作用.

沈从文的文学创作实践与他的文学编辑实践、文学编辑思想有着深刻的联系.他自己就是一位依靠报纸副刊成长起来的作家.1925年10月,徐志摩接编《晨报副刊》,他在《我为什么来办我想怎么办》一文中,将不知名的沈从文和当时已经大名鼎鼎的胡适、郁达夫、闻一多等人一起列为约稿对象：“新近的作者如沈从文、焦菊隐、于成泽、钟天心、陈、鲍廷蔚诸先生也一定常有崭新的作品给我们欣赏.”并且还写了评论文章《志摩的欣赏》,对沈从文的散文《市集》给予了较高的评价：“这是多美丽,多生动的一幅乡村画.”可以说《晨报副刊》是沈从文文学创作的摇篮,是作为编辑的徐志摩发现和培养了作为作家和编辑的沈从文.沈从文通过自己的文学编辑实践来展现文学报刊对于一个作家的影响和作用.在他的通过培养青年作家来提高文艺副刊的质量扩大影响的思想的引导下,《大公报》文艺副刊与作家之间形成了一种良性的互动关系.1933年9月23日,沈从文接编了天津《大公报》文艺副刊,稿件由沈从文在北平编好,然后寄给天津《大公报》社发排.当时北平有一批既不愿意依附国民党政府专制统治,又与无产阶级文学运动保持一定距离的作家,沈从文就以《大公报》文艺副刊为阵地,把他们团结在一起.《大公报》文艺副刊不仅经常发表朱自清、周作人、冰心、废名、俞平伯、许钦文、王鲁彦、冯至等“五四”时期著名作家的作品,而且培养了老舍、巴金、萧乾、张天翼、李广田、何其芳、李健吾、艾芜、沙汀等当时的青年作家.

他认为在保证刊物质量的前提下,要大力扶持和培养青年作家,他在西南联大任教时期的穆旦、杜运燮、郑敏、袁可嘉等学生诗人,就经常在他主编的《益世报》等报刊上发表作品.“这些读者可想不到在刊物上露面的作者,最年青的还只十六七岁!即对读者保留一崭新印象的两位作家,一个穆旦,年纪也还只二十五六岁,一个郑敏女士,还不到二十五.作新诗论特有见地的袁可嘉,年纪且更轻.写穆旦及郑敏诗评文章极好的李瑛,还在大二读书.”尽管有些文学报刊出于经济或政治的考虑刊登名人的作品较多,对新人新作比较忽视,但沈从文对培养文学新人,发表他们的优秀作品充满了信心：“依我看,目前情形真比过去值得乐观多了,因作编辑的人皆有看作品的从容和虚心,好编辑并不缺少,故埋没好作品的可说实在很少”.

对于文学刊物和报纸文艺副刊,他是用作家的眼光来加以审视的.他认为文学报刊不仅为作家发表作品提供了园地,而且通过所刊载的经典作品给予作家启示,引导文学和作家的发展方向.他认为文学报刊对文学运动的形成和发展具有推动作用,新文学运动的兴起与“五四”时期的报刊有密切的关系,文学运动的兴起,需要得到文学报刊的支持.“至于新章回小说的兴起,是与报纸杂志大有关系的.如《九尾龟》,《官场现形记》,《海上繁华梦》,《孽海花》,《留东外史》,《玉梨魂》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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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强调文学报刊对于受众的审美教育作用,是沈从文文学编辑思想的重要内容.

《新青年》等刊物对沈从文成长为一个作家和文学编辑具有较大的影响,它们开阔了他的眼界,拓展了他的思维空间.他认为文学报刊应该对社会具有潜移默化的影响,成为社会改革的工具之一.文学报刊在表现社会生活时不可能做到纯粹的客观,总是有目的性和倾向性,它希望自己所表达和传播的思想感情,对受众给予影响,对受众的审美趣味、文学修养等具有一定的引导和提高作用,一方面,有什么样的刊物就会创造出什么样的读者.另一方面,读者通过文学报刊又获得了审美快乐和人生教育.“凡受过中等教育的,都乐意从一个小说接受作者的热诚健康人生观.好作品所能引起良好的作用,实在显明不过.我们虽需要国家对于文学作用有更深刻的认识,同时还更需要文学作家自己也能认识自己,尊重自己.若想到真理和热情是可传递的,这个工作成就,实包含了历史价值和长远意义.”

他认为文学报刊编辑应该坚持自己的文学理想,对读者进行审美教育活动,给予读者美的影响.通过文学报刊的审美教育作用,使读者获得有益的教育和启迪,思想境界得到升华,塑造他们高尚的人格.文学报刊在促进文学发展的同时,还要承担审美教育的责任,提高人们的审美水平：“一个文学刊物在中国应当如一个学校,给读者的应是社会所必需的东西.所谓必需东西虽很多方面,为什么却偏让读者来对于几个人的起居言谈发生特殊兴味?一个编辑,不将稿费支配到一些对于这个民族毁灭有所感觉而寻出路的新作家的作品上去,却只花钱来征求属于一个人的记载,这种糟蹋读者的责任,实在是应当由报纸编辑人来担负的.”他认为文学报刊具有反映社会和认识社会的功能,不要因为太关心读者一时的爱好,而失去了作为文学编辑的责任.文学报刊不仅要考虑读者的接受能力,满足他们的价值需求,而且不能忘记了作为一个编辑的社会责任.针对有些刊物为了迎合某些读者的低级趣味,在刊物上大肆炒作作家私生活的做法,他提出了尖锐的批评：“我们不宜于用私生活提倡读者去对一个作者过分的重视,却应用作品要求读者对于这个社会现状的认识.一个无所谓的编者,也许想借用海派方法,对于一般诚实努力的作家,给他个冷不防的糟蹋,我们对他没有什么话说.至于一个本意在报告文坛消息,对于中国新的文学运动怀了好意的编者,我们希望这种编者,注意一下他自己的刊物,莫因为太关心到读者一时节的嗜好,失去他们作为文学编辑的责任” . 他虽然看重文学报刊的经济效益,但更看重的是文学报刊的社会效益,反对把追求经济效益当做唯一的目标,他对于文学作品商业化的虚假评论提出了批评：“这是文学成为商品之一,新闻纸同一切广告又控制了商业的社会一个自然现象等一切好作品坏作品都应当有种公正的批评.纵或目前大多数批评家还不能把他们的批评同‘政见’、‘友谊’、‘商业’分开,纵卖膏药的批评家也还道貌岸然的保留一种说教传道的模样,然而我们应当希望,过一时,批评家中会有几个人,忘了自己是‘传道师’,明白他的责任和限度,却愿意作读者的‘朋友’,能用一种缜密、诚实而又谦虚的态度,先求了解作品,认识作品,再把自己读过某一本书某一个作品以后的印象或感想,来同读者谈谈的.具有这种态度的批评,若真是中国读者作者所需要,如今还缺少,我们就想法培养他.”他特别强调文学编辑的批评对于作者和读者的重要性,真正的批评要客观、公正,不要有商业的欺骗性.

他认为报纸文艺副刊、文学刊物对于健全人类理想,鼓励人们进步方面具有重要的教化作用,报刊上的经典作品可以燃起人类对于进步的憧憬,增强追求进步的热情和勇气.“虽说每个人一时成就有限,作品未必都可变成预言,读者各有所业,好作品也不容易变成人人经典.但事很明显,就是一个作家一个刊物,在当前却许可它对这个民族的忧患,多负一分责任,且保留一些解除这忧患的理想.”他力图通过文学报刊来对人们进行审美教育,重造一种新的人生观.文学编辑和作家的责任在于用优秀的文学作品点燃我们民族的,增强民族的信心,激发民族的活力,增强民族在忧患中的抵抗力.“这个民族遭遇困难挣扎方式的得失,和从痛苦经验中如何将民族品德逐渐提高,全是需要文学来记录说明的!但一切抽象名词都差不多已失去了意义,具体事实又常常挫折到活下来的年青人信仰,并扰乱他们的情感时,在思想上能重新燃起年青人热情和信心的,还是要有好文学作品!” 文学的审美教育作用可以直接作用于人的灵魂和心灵,能促进读者在审美欣赏过程中获得对世界的把握,通过文学作品这个审美中介把握人类自身、人类社会以及自然世界的本质与规律.对于文学报刊、文学编辑和作家的作用,沈从文做出了这样的评价：“年青人从近二十年养成的社会习惯上,大部分是用新出版物取得娱乐和教育.一个优秀作家在年青读者间所保有的抽象势力,实际上就永远比居高位拥实权的人还大许多”.

沈从文的文学编辑思想是他文学报刊编辑实践的总结,又是他对于文学编辑理论不断探索研究的结晶,他关于文学报刊的个性特征,文学报刊与政治、经济的关系,文学报刊对于作家的培养作用和对于受众的审美教育作用等方面的论述,对于中国当代文学编辑事业的发展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注释：

①沈从文：《对于这新刊诞生的颂辞》,《沈从文文集》第12卷,第193页,第191页,花城出版社1984年版.

②③沈从文：《谈谈上海的刊物》,《沈从文全集》第17卷,第92页,第93页,第89页,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

④沈从文：《记胡也频》,《沈从文文集》第9卷,第81页,花城出版社1984年版.

⑤沈从文：《作家间需要一种新运动》,《沈从文全集》第17卷,第107页,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

⑥沈从文：《怎样办好一份报纸从昆明的报纸谈起》,《沈从文文集》第12卷,第201页,第204页,第205页,花城出版社1984年版.

⑦沈从文：《新废邮存底》,《沈从文文集》第12卷,第58页,花城出版社1984年版.

⑧⑩沈从文：《文学运动的重造》,《沈从文全集》第17卷,第291页,第290页,第290页,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

⑨沈从文：《“文艺政策”检讨》,《沈从文全集》第17卷,第280页,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

沈从文：《文学界联合战线所有的意义》,《沈从文全集》第17卷,第110页,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

沈从文：《新诗的旧帐并介绍《诗刊》》,《沈从文文集》第12卷,第182页,花城出版社1984年版.

沈从文：《小说与社会》,《沈从文文集》第12卷,第134页,第132页,第135页,花城出版社1984年版.

徐志摩：《我为什么来办我想怎么办》,北平《晨报副刊》1925年10月1日.

徐志摩：《徐志摩的欣赏》,北平《晨报副刊》1925年11月16日.

沈从文：《新废邮存底三二四》,天津《益世报•,文学周刊》第63期,1947年10月25日.

沈从文：《给一个写小说的》,《沈从文文集》第11卷,第304页,花城出版社1984年版.

沈从文：《论“海派”》,《沈从文文集》第12卷,第161页,第162页,花城出版社1984年版.

沈从文：《新废邮存底》,《沈从文文集》第12卷,第37页,花城出版社1984年版.

沈从文：《为什么写,有什么意义新废邮存底二十五》,北平《文学创作》第1卷第2期,1942年10月15日.

沈从文：《文学与青年情感教育》,《沈从文全集》第17卷,第177页,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

（作者单位：云南师范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

责任编辑 树凯